开了个新坑,虽然乱开坑是给坏习惯但还是这么做了。这次的故事发生在上一篇故事结束十年后,尝试用了不一样的文风,希望大家能够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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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75年4月1日 罗克萨特主义合众国联盟鲁塞尼亚行政区敖德萨自由市
我打开百叶窗,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,将手中的罐装啤酒一饮而尽。都市的霓虹灯在窗户上映出一张苍白的脸,那张脸饱经风霜,却像一具死去的人偶,带着堕落而悲哀的神情。窗外,在昏暗的街灯下,可以看见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躯壳,正往自己巢中归去的人们的面孔。他们的身姿各不相同,却都有着相同的面孔。
玄关处传来门铃声,我将啤酒罐放回办公桌上,如职业习惯般的从抽屉里拿出电击枪,穿过漆黑一片的客厅,来到门口。通常在这个时间按门铃的不是有急事有求于我就是要找我麻烦。
“是谁?”
“416,是我,MP7。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。听到前同事的声音,我稍微松了一口气,将门解锁。
MP7走进屋子,厚重的防盗门在她身后猛地关上。我打开客厅的灯,将她带到了沙发旁。
“请随意,不要太拘谨。”
她打量起这间对独居者来说有些空旷的住所,脱下身上黄蓝相间的制服外套。
“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趁此机会,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电击枪放回原处,匆匆将滚落一地的啤酒瓶扔进垃圾桶里。然后从热水壶中倒了一杯茶水。
“谢谢。“她接过茶水,喝了两口。
“都这么晚了,是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?“
“没什么,就是过来看看你离职后生活过得怎么样,大家都很担心你。“
“我?没什么可担心的,生活总得继续下去。“我咧起嘴唇笑了两声。
“所以你现在靠什么维持生活?“
“一个在安全局,安全承包商,自由佣兵,警察部门中有快20年服役经历,却对人类社会毫无经验的战术人形还能有多少其它选择?当然是在这座绿区的自由城市里开一家事务所,靠暴力和诡计帮其他人收拾烂摊子呀。无论是当保镖也好,查外遇也好,甚至去帮小孩找回丢失的猫猫狗狗也好,所有我力所能及的事都会去干。“
“听起来我们在警察局时干的事差不多。”
“罗联允许在自由市内开设安保类的私人机构不就是因为警力短缺嘛。否则我就只能把公寓卖了继续去黄区当自由佣兵了。“
“听的我都有些羡慕你了。“MP7又喝了一口茶。
“没什么值得羡慕的,我还是警察的时候,每个月都能领到固定的工资,至少生活不成问题。可现在,我要是接不到委托,可能连维护这具素体的材料买不起。非要说比较自由?恐怕这是唯一的优点了……“
“没想到曾经的精英战术人形沦落到这种境地了?“MP7开玩笑道,“那能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决定突然向警局提交辞职申请吗?才正式加入警队七八年就当上带津贴的警士长,明明前途一片光明的说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我深吸一口气,酝酿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“果然还是因为那起案件吗……”
……
我没有回答,轻轻闭上眼,不好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。
“明明就差一点,为什么?为什么!”
四周变为黑暗。为何会是黑暗。因为我闭上了眼。
黑暗中传来惨叫和求救声,我拼命向前奔去,却只见到了一具具尸体……还有那个人。
“嘎吱嘎吱”
一阵怪声把我从幻想中拖了出来,四周重新恢复了光明。我面前通往卧室的门本应是虚掩的,却不知何时已经洞开。怪声是从缺乏润滑的门轴中发出的。
“你家里还有其它人吗?”MP7也看向漆黑的门洞,似乎提高了警惕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喵!”
一只黑猫猛地从房间里跳出,径直扑向了我。我顺势把它抱在怀里,提着前肢展示给MP7看。“你看,是这小家伙。”
“416,我从来没听说你还养了猫。”刚才被吓了一跳的MP7也凑了过来,撸了撸黑猫的脑袋。它闭起眼睛,看上去一副很享受的样子。
“我从来没提过吗?我在这座城市入职后不久就买了。”
当MP7恋恋不舍的从猫身边走开后,我将猫放下,拍了它两下,它便知趣的回到了屋里。
“那么……我们聊到哪里了?对了,我听说警察局准备和私人事务所合作……”趁着这个机会,我趁机岔开了话题。
“这样的,如果你愿意成为合作者……”
又一阵寒暄后,MP7终于准备离开了。临走前,她问了我最后一个问题,“对了,你的事务所的名称是什么?”
“黑猫事务所。”
MP7若有所思的离开了。
我看了一眼钟表,此时已经很晚了。明天早晨还有一起重要的委托要解决,便准备去休息。
我躺在休眠舱里,闭上眼睛,准备进入休眠模式。
……
但我就是睡不着。
“果然还是因为那起案件吗……” MP7的话语又浮现在脑海里。
也许吧。
黑暗中出现数不清的面孔——被告席上犯人的面孔、在死牢里等候处决的面孔、被我欺压的下属的面孔、那些我斥责过的商贩的面孔、在我盛怒时被我拳打脚踢的乞丐和人形们的面孔。还有那些更加久远的记忆,那些辜负了的面孔,那些绝望的面孔,那些无情的面孔……我不敢直视那些面孔,也没法昧着我仅存的良心扭过头去。当然,我必须将这些想法藏在心里,唯有保持缄默才是上策。
但我希望的,并不只是放弃这份工作。二十年来沉重的罪恶感压在我的心头,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,我必须为自己赎罪。不知不觉中,我再次闭上了眼睛,当重新睁开时,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。